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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今天的學科定義中,漢字研究屬于語言學,抒情敘事屬于文學,屬于不同的一級學科。但在古代,語言學和文學并沒有那么明顯的區(qū)別:韻律詩、五字詩、七字詩都是從文字中說出來的;“古經(jīng)”和“現(xiàn)代經(jīng)”也用文字來區(qū)分。
20世紀,由于模仿西方學科體系,我們將數(shù)學分為語言學和文學兩門學科,越走越遠越詳細。分裂的結果是,兩者相互邊緣化。其實,滿族思想收斂在漢字的結構上,中國文學的獨特魅力來自于神秘的漢字。沒有文獻學與文學的融合,很多問題就無法從根本上解決。因此,許多有識之士主張,兩學科的事情應該重新統(tǒng)一。除了聚在一起,還通過牽線搭橋,講解一些疑難問題的奧秘。
“花”經(jīng)常被比作美麗的女人
“鳥”的意思是傳達家書
關鍵詞往往是文學作品的文學眼和詩意的眼光。有很多人因為看不懂而跑題的情況。
杜甫《春之希望》中的詩句,“摸到就流淚,恨別鳥可怕”,一般解讀為杜甫因為國家的毀滅而感到悲傷,眼中的自然之物也相應“震撼”“潑淚”。雖然,這些解釋是不準確的。這樣的分析與前兩句話沒有聯(lián)系,尤其是第一句“國破山破河”。它說國家破碎了,但山河依舊(壯觀),它們不會因為世界政治的變化而改變原來的樣子,這意味著“天地無情”。如果理解為花鳥因為國家的毀滅而“濺淚”和“嚇?!保秦M不是與第一句話的意思完全相反?
再來看第二句“城里春草樹深”,一般的解釋是,因為江山易主,長安城的夏天厚重而寂靜,景色破敗荒涼,也就是所謂的“深草深木,無人知曉”。草深是指草長得又高又有活力;木材深度意味著樹根像覆蓋物一樣茂盛。長高草可以理解為荒涼,但當它與后面的兩句話連接起來時,就出現(xiàn)了語義混亂的問題。接下來兩句話,是花鳥,是“草”中的花,是“木”中的鳥,是花開蟲的夏日圖畫,為什么是荒涼?所以,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,長安城的夏天依然繁華,樹木繁茂,夏天的清新活力不會因為城市的所有權變更而改變。
在更深層次上,掌握“花”和“鳥”這兩個詞或兩個隱喻是理解“春天的希望”最重要的事情?!盎ā苯?jīng)常出現(xiàn)在詩歌中,一般是作為美女的隱喻。李白的《青萍三章》有“云要衣服,花想看”,意思是看到牡丹花,就會想到楊貴妃美麗的模樣。而描述歡樂花朵的女人,常說“睡花躺柳”和“拋花草”。
就“感受潑淚的時刻”而言,雖然據(jù)說杜甫看到夏花的時候,不禁想起了兒子和女兒。他們現(xiàn)在還好嗎?有饑餓和口渴嗎?想到這里,我忍不住哭了。當時長安城被敵軍攻陷,杜甫為了在青銅峽尋求官半職,不得不拋棄妻女,安置在另一個村子里。在這個炮火交火的時代,妻女生死怎能不憂心?
這時,杜甫想從他們那里得到消息,于是他有了下一句話,“恨別的鳥,嚇唬人。在“鳥”的比喻中,有傳達家書信息的意思。聽到今天蟲鳴,抬頭看到“似曾相識”,忍不住驚呼有夫妻一女的消息?如果得到一本家書,它比其他任何一本都稀有,所以我感嘆“燈塔在十月,家書達到一萬金幣”。
自然而然地冒出來的念頭是,我什么時候才能和我的妻子和男人團聚?我什么時候能見到蘇宗?我什么時候獲得我的等級?炮火什么時候會死?但這是杜甫能期待的,這個想法很軟,很無聊,只是撓了撓頭!因此,作家以“白頭抓短,發(fā)夾無敵”掃尾。
事實上,“花”和”鳥》是《春之希望》的
三個不同,思念妻女是《春之希望》的愛情洞穴。只有理解了這兩個字,我們才能知道這首詩的真情實感和真價值。
使用空間圖像表示時間
用自然的動作來指路
從”碧興》的《詩集》到
王國偉的“無私境界”,幾乎所有朝代都把委婉語和耐人尋味看作好詩歌和品質。這是什么原因呢?
學術界有很多理論:一種觀點認為受到老莊思想的影響。老莊覺得道生了萬物,萬物生無有?!跺羞b游》講逍遙游,怎么能逃脫?要“不待”,要“無我”、“無功”、“無名”。因此,要用“有”來表達“無”,把“不言而喻的意義”和“弦外的聲音”作為藝術追求。另一種觀點感覺受到道教的影響。道教教導“凡有真空”、“萬色皆空”、“空”是天地萬物的本性。受此影響,詩歌創(chuàng)作也應追求豐富的美感。也有觀點認為,歷史上的封建統(tǒng)治比較嚴格,以至于文人不敢表露出自己的真實氣質,比如阮志、李和、李尚音、蘇軾等。
這種說法有一定的道理,但不一定是根。起源之后,你必須找到漢字的頭。漢字與許多拼音文字的不同之處在于它們是意識形態(tài)的,它們是從表意文字中借來的。借用形象和意識形態(tài)是漢字的兩個基本屬性。今天看到的早期漢字是用龜殼和動物骨頭書寫的,甲骨文,是由圖像和圖形符號相結合形成的。較早的文字有《陶文》和《燕文》,準確地說是《陶畫》和《巖畫文字》??梢?,漢字首先從圖片開始。
人們普遍認為,圖形表意文字有幾個特點:
首先,它是可見的和可感知的。用漢字寫的文學隱喻更容易激發(fā)人們的想象力。例如,“孔”中文一詞表示在夾具上鑿出的孔。漢字是前面是巨大的乳房,下面是一個孩子在背上吸奶,“洞”是指父親的奶洞,具有喂養(yǎng)孩子延續(xù)人類的美感。
二是善于表達看得見的有形事物。此外,他擅長表達空間,但不擅長表達時間。因此,有必要在有形中表達無形,在空間中表達時間。例如,代表時間的“年”一詞是金色文本中被沉重的稻皮彎曲的人的圖像符號。這是使用空間圖像來表示一年小麥成熟的情況,也表示豐收的辛勞和喜悅。
第三,表達更豐富,更有選擇性,更不確定,更厚重和模糊。比如“西”字代表西方,金文的意思是鳥落在鳥巢上。在這里,方向的指示不是直接的,而是利用鳥兒飛回巢穴的現(xiàn)象,偶爾暗示此時太陽正在西邊落山。
可見,用“有”來表達“無”,詩歌中含蓄、迂回、空靈、含蓄的特點,從根本上說是漢字借用象征的特殊屬性造成的。
敘事與抒情齊頭并進
詩歌和故事齊頭并進
手
在中國傳統(tǒng)文學中,抒情與敘事、詩詞與故事往往密不可分。
一是以風景抒情為主,敘事為輔,營造氣勢,是詩歌的韻律風格。其中可分為三種情況:一種是以故事為主線的敘事詩,如《七月》《長恨之歌》《圓歌》等;另一種以抒情為主,愛中有情;詩畫背后也隱藏著一種東西,只有清晰了,才能感受到詩意和真情實感。
前兩個是常見的,不需要舉例說明;第三個比較罕見,最有名的應該是陳子昂的《登玉州太歌》。古人逝世,來者未生,今日人怎么看得見?“以前不見古人,以后也見不到來者”,雖然我說的是無用的話。至于“思天思地,只呼吸哭泣”,簡單來說,就是要天地那么大那么長,我又那么小那么矮,也不因此而感到難過。如果這樣分析,這首詩就不美,或者說不是很有趣。
其實,這首詩的關鍵詞是“古人”和“來者”。這兩個字,既有一位自視為樂毅,想在軍隊中實現(xiàn)野心卻遭到懲罰的感傷故事,又有唐朝燕昭王搭建黃金平臺吸引天下智者的好故事。因此,“古人”和“來者”是伯樂的隱喻。自信滿滿、有樂毅天賦的陳子昂,找不到能認出他天賦的博樂,忍不住哭了。這樣,敘事和抒情依然共存,但感情卻隱藏了起來。
二是以敘事為主,輔以環(huán)境的營造,是詩歌和小說的一種不押韻的風格。其中,小說看似以敘事為主,但往往伴隨著詩意和詩意的場景;唐川突兀詭異,給人一種詩意的美感,其實是一部寫有意義、有詩意的小說。
單看短篇小說,不時可以看到詩意的場景。在《三國演義》中,《三國記》《山寺夜讀》“劉備招親”等場景并不少見。在《西游記》和《水滸傳》中,帶給人們休閑的樂趣也很常見。在《金平梅》中,除了文字、小曲、戲曲成為敘事寫作的常用手段外,就連笑話、酒令,甚至人名、樓名、地名都有獨特的韻律。說到微妙,言語中隱藏著深意,到處都是意想不到的回應。
而”
《紅樓夢》風景如畫,越讀越詩如畫。且不說黛玉葬禮花和保俶飛舞的蝴蝶,單單是第一部小說寫的甄詩音的故事,就堪稱《紅樓夢》的寫照和評論。和尚的《好歌》,嘉峪村的國慶月詩,“嘉峪村”和“甄師吟”的音譯意,到處都有隱藏的奧秘。
看戲劇性的敘事,更是要小心翼翼地營造詩意的場景和意境。有人認為中國文學不擅長寫心理活動。雖然,傳統(tǒng)戲劇的歌詞是專門為歌唱心理活動和書寫矛盾情緒而設計的,比如《竇娥》的“刑場”、“拜月亭”的“拜月”、“西賢記”的“驚艷”、“牡丹亭”的“游樂園”。
這
抒情與敘事、詩詞與故事這種不可分割的現(xiàn)象,癥結還在漢字中。甲骨文中象形符號至少有兩類:一類是符號符號,如山、水、日月、魚、馬、牛、羊等,通常表達靜態(tài)意義,多用于創(chuàng)造境界。另一種類型是事件符號,它是具有一定空間和時間寬度的有目的符號。比如“滇”字是盛酒的容器,下面是一個帶腿的長平臺,大平臺上放著一個大酒容器,供奉神靈或祖先。另一個例子是“盥”字,一個下面盛水的器皿,里面的兩只手拿著水洗頭。
一般來說,對象符號
主要由單個符號組成,而事件符號由多個對象符號組成。這些事實表明,事件符號是對象符號發(fā)展到一定階段的更復雜的產(chǎn)物。一旦對象符號進入事件符號組,原始靜態(tài)屬性就會被激活,因此它是動態(tài)的。因此,對象符號和事件符號的共存離不開誰。這些相互依存和共生關系,是中國文學中抒情與敘事、手繪與故事并存的關鍵。
漢字在表意文字和單詞擴展方面具有靈活性
幫助中國敘事穿插跳躍
還有一個問題:為什么中國敘事不擅長線性邏輯,卻常常樂于跳進球里或者隨便穿插?
中國傳統(tǒng)神話具有這一顯著特征。記載諸多神話的《山海經(jīng)》說,東山有神,西山有神,南山北山有神,他們有六眼兩頭,或虎、獅子、鳥的頭, 但沒有一系列的故事,所有這些都是零碎的。
小說也是如此,無論是按人物分組還是按空間場景分組。后者如《水滸傳》《如汝林外史》,前者如《西游記》《鏡花邊》等??臻g場景經(jīng)常跳躍,一會兒山西,一會兒北京,一會兒西安,一會兒山西,看似毫無邏輯。大多數(shù)時候的陳述也是跳躍的,10年一晃而過......有學者批評中國小說沒有結構,沒有骨氣,結合起來就是短篇小說,拆解后就是短篇小說。
散文也有這些特征,通常表現(xiàn)為由幾個名詞組成的短語。比如“枯藤、老樹、淡淡的烏鴉、小橋流水”、“悲慘凄慘”,歌詞隱喻密集,但結構松散,二階不影響情境的表達。
這些球狀的跳躍和隨意穿插的敘事方式與漢字有什么關系?這是一件大事。漢字意象與形象的統(tǒng)一,促進了漢字有表意文字、擴展字句的獨立性和靈活性。早期的漢字,一字一意,一字甚至一字一句,獨立性強,就是第二種。首先,漢字的動詞可以根據(jù)上下文而變化。首先,漢字沒有時間變化,前綴、后綴、單復數(shù)等,前后詞少漏,在句子的位置上有更大的獨立性和自由度,甚至詞和詞的位置自由切換也不會影響意義的表達。例如,“他把自己浸在水里——他把自己淋濕了——水浸在他身上”,信息沒有什么不同嗎?因此,中國小說敘事的球狀跳躍和穿插,始于漢字意識形態(tài)的獨立性、靈活性和自由性以及詞匯擴展。
最后,如果你仔細想想,我們幾乎從頭到尾都學到了西方學派的理論。所謂理論認知能力確實提升了不少,但難免會有隔膜靴子時常有種疼痛感。例如,中國文學中的“氣”、“風”、“神”、“韻”、“味”等概念在西方理論中很難徹底解釋。這些可以理解和不可言喻的東西,越細分,就越不重要。內省的結果最終是回到單詞、思維以及語音和表意文字的基本屬性之間的差異。
